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昀邬云珠的武侠仙侠小说《重生七零,嫁科研巨巨连生双胎谢昀邬云珠》,由网络作家“邬云珠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谢昀感觉怀里的建华突然变得僵硬,小小的身体像拉紧的弓弦一样绷直,接着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。孩子的眼睛上翻,露出大片的眼白,嘴角冒出细小的白沫。“建华!”谢昀的声音变了调,他慌乱地摇晃着孩子,“醒醒!别吓爸爸!”程瑶瑶一把抢过孩子,手指迅速撬开他紧咬的牙关:“别摇他!会咬断舌头的!”她从旁边抓过一条毛巾,卷成卷塞进建华嘴里,然后开始拍打孩子的脸颊,“建华,看着我!看着我!”谢昀站在原地,双手悬在半空,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。他看见程瑶瑶的指甲在孩子的脸颊上留下几道红痕,但建华仍然在抽搐,小小的四肢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乱颤。“去卫生所!现在就去!”程瑶瑶的声音尖利得像碎玻璃。谢昀如梦初醒,抓起炕上的棉被将建华裹住,转身就往门外冲。清晨的雾气像...
《重生七零,嫁科研巨巨连生双胎谢昀邬云珠》精彩片段
谢昀感觉怀里的建华突然变得僵硬,小小的身体像拉紧的弓弦一样绷直,接着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。
孩子的眼睛上翻,露出大片的眼白,嘴角冒出细小的白沫。
“建华!”谢昀的声音变了调,他慌乱地摇晃着孩子,“醒醒!别吓爸爸!”
程瑶瑶一把抢过孩子,手指迅速撬开他紧咬的牙关:“别摇他!会咬断舌头的!”
她从旁边抓过一条毛巾,卷成卷塞进建华嘴里,然后开始拍打孩子的脸颊,“建华,看着我!看着我!”
谢昀站在原地,双手悬在半空,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。
他看见程瑶瑶的指甲在孩子的脸颊上留下几道红痕,但建华仍然在抽搐,小小的四肢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乱颤。
“去卫生所!现在就去!”
程瑶瑶的声音尖利得像碎玻璃。
谢昀如梦初醒,抓起炕上的棉被将建华裹住,转身就往门外冲。
清晨的雾气像冰冷的纱幔笼罩着村庄,他的布鞋踩在潮湿的泥地上,溅起的泥水打湿了裤脚。
“快点!再快点!”
程瑶瑶跟在后面,声音里带着哭腔。
谢昀感觉怀里的建华越来越沉,孩子的抽搐渐渐减弱,但呼吸也变得微弱而不规律。
他低头看去,建华的小脸已经由潮红转为青白,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紫色。
“到了!”
程瑶瑶抢先一步推开卫生所的木门,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。
卫生所里,刚起床的村医王大夫正在刷牙,满嘴泡沫地转过头来。
看到谢昀怀里的孩子,他立刻吐掉嘴里的水,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。
“怎么回事?”
“高烧,刚才还抽了。”
谢昀的声音嘶哑,他将建华放在诊疗床上,棉被散开,露出孩子只穿着肚兜的小身体。
王大夫伸手摸了摸建华的额头,眉头立刻皱成疙瘩。
“这么烫!什么时候开始烧的?”
“半夜发现的。”程瑶瑶抢着回答,“我们给他喂了退烧药,但全吐出来了。”
王大夫掰开建华的眼皮看了看,又听了听心跳,脸色越来越凝重。
他转身从药柜里取出针剂和酒精棉:“得先打一针退烧,然后送县医院。”
谢昀看见针头闪着冷光,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。
当针尖刺入建华的臀部时,孩子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,像受伤的小猫。
这声音像刀子一样扎进谢昀心里。
“我去找村长开介绍信。”程瑶瑶转身就要走。“等等。”
王大夫叫住她,手指停在建华耳后的淤青上,“这是怎么弄的?”
谢昀看见程瑶瑶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:“昨晚…从炕上摔下来了。”
王大夫盯着那块淤青看了几秒,又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后脑勺,突然倒吸一口冷气:“这里有个包,很硬。”
他抬头看向谢昀和程瑶瑶,眼神变得锐利,“只是摔了一下?”
“就是摔了一下!”程瑶瑶的声音陡然提高,“王大夫,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吧?建华需要去县医院!”
王大夫深深看了她一眼,转身去写介绍信。
谢昀站在原地,感觉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流。
他想起昨晚半梦半醒间听到的那声闷响,还有程瑶瑶闪烁的眼神。
介绍信很快开好了,王大夫还写了张字条让他们带给县医院的张医生。
谢昀抱着建华往外走时,听见王大夫对程瑶瑶说:“孩子头部受伤可大可小,谢知青,这孩子不能说领养了就算了,还是得上心。”
程瑶瑶没有回答,只是快步跟上谢昀。
清晨的村道上已经有了早起的村民,他们好奇地看着行色匆匆的两人。
谢昀感觉每一道目光都像针一样刺在背上。
怀里的建华呼吸微弱,小脸苍白得像纸,只有眼睑偶尔颤动一下证明他还活着。
“我去找王德发借拖拉机。”谢昀说。
程瑶瑶一把拉住他:“不行!不能让别人知道!”
谢昀甩开她的手:“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!建华要是…”
他的话卡在喉咙里,不敢说下去。程瑶瑶的眼里突然涌出泪水:“都怪你!要不是你昨晚非要…我怎么会没看好他…”
谢昀没有理会她的指责,抱着建华径直向生产队大院跑去。
路上他遇到了早起挑水的李婶,对方看见他怀里的孩子,惊得水桶都掉在了地上。
“谢知青,这是怎么了?”
“建华病了,得去县医院。”谢昀脚步不停。
李婶连连点头:“快去吧,孩子脸色这么差…”
谢昀跑到生产队大院时,王德发正在院子里抽烟。
看见谢昀怀里的孩子,他二话不说就去发动拖拉机。
“钱给我,快点上来!我送你们去!”
拖拉机的轰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。
谢昀坐在车斗里,将建华紧紧搂在怀中,用身体为他挡住冷风。
程瑶瑶站在一旁,手指紧紧抓着车斗边缘,指节发白。
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建华,孩子仍然昏迷不醒,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。
谢昀没有再说话。
拖拉机在崎岖的土路上颠簸,每一次震动都让他的心揪紧,满脑子只有建华越来越微弱的呼吸。
两个小时后,拖拉机终于驶入县医院的大门。
谢昀抱着建华冲进急诊室,声嘶力竭地喊着医生。
值班的医生和护士迅速围上来,接过孩子进行检查。
“头部外伤引发的高热惊厥。”医生看完王大夫的字条后说,“需要立即做进一步检查,你们在外面等着。”
谢昀和程瑶瑶被拦在诊室门外。
走廊上的长椅冰凉坚硬,谢昀坐下后才发现自己的双腿抖得厉害。
程瑶瑶站在窗边,不停地咬着指甲,眼睛死死盯着诊室的门。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谢昀压低声音问道,“建华真的是摔下炕的吗?”
程瑶瑶的肩膀抖了一下:“不然呢?”
“你昨晚为什么没看好他?”
谢昀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,“我们明明说好了…”
“说好什么?”程瑶瑶突然转身,眼里闪着泪光和怒火,“说好你离婚娶我?说好我们一起回城?都是骗人的!你根本就没打算和邬云珠离婚!”
谢昀站起来抓住她的手腕:“你疯了?小声点!”
程瑶瑶追上谢昀时,他的脚步已经放慢了许多,但脸上的怒气依旧未散。
她快步走到他身边,用没抱孩子的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,压低声音说道:“你刚刚那么大火气干什么?你又不喜欢邬云珠,难道你喜欢上她了?”
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,眼底闪过一丝警惕。
程瑶瑶心里清楚,谢昀和邬云珠的婚姻不过是一场利益交换。
可说的轻巧,谁家男人跟另一个女人结婚了能放心的下?
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,邬云珠那个女人长得那么漂亮,保不准谢昀哪天就坚持不住了。
她决不允许有人抢走她喜欢的男人,就算有一天她跟谢昀分手了,那也是她不要的!
谢昀被程瑶瑶这一番话说得冷静下来,他停下脚步,转头看了她一眼,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。
“我没有,我怎么可能喜欢她。”
他压低声音,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,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和她结婚,不就是因为她是大队长的女儿,能帮我回城嘛!”
程瑶瑶冷哼一声,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:“哼,最好是这样!”
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谢昀,像是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的心思。
她顿了顿,语气变得严肃起来,“你赶紧去邬家把邬云珠求回来,别让她再跟袁野接触了。我今天看她的眼神明显不对劲,别再让他有机可乘了。”
谢昀皱了皱眉,一想到今天袁野和邬云珠的相处,他就恼火的要死。
“我知道,这事儿不用你说我也明白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,“可你也看到了,邬云珠现在根本不听我的,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。”
程瑶瑶冷笑一声,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:“那是你不够用心!她再怎么闹脾气,不还是你媳妇吗?你抱着孩子去,她总不会狠心的看着这么小的孩子没人照顾吧?”
谢昀被她的话点醒,心里顿时有了主意。
他点了点头,语气坚定了几分:“行,我晚上就去邬家找她。”
程瑶瑶见他答应下来,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。
她伸手整理了一下谢昀的衣领,语气里带着几分温柔:“记住,别让她看出你的心思。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她,别让她真的跟袁野跑了。”
谢昀点了点头,心里却有些复杂。
他知道程瑶瑶说得对,可一想到邬云珠今天对袁野的态度,他心里就堵得慌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,压下心里的烦躁,低声说道:“你放心,我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程瑶瑶见他态度认真,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她松开手,退后一步,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:“谢昀,你可别让我失望。要是你真的对邬云珠动了心,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。”
谢昀被她的话说得心里一紧,连忙摇头:“你别瞎想,我心里只有你。”
程瑶瑶把孩子交给他,转身走了。
谢昀看着程瑶瑶的背影微微蹙眉。
程瑶瑶长得好看,最重要的是家里有个在银行当经理的父亲,母亲更是钢铁厂的主任。
程家的条件非常好,只要能攀上程家,他回城后的生活和工作将一帆风顺。
而邬云珠有什么?她的家庭条件在农村算好,但是在程家面前根本不够看。
这么一想,谢昀的心里就舒服多了。
到了晚上,他抱着孩子去了邬家。
夜色渐深,村里的灯火稀疏,偶尔传来几声犬吠,显得格外寂静。
到了邬家门口,谢昀深吸了一口气,抬手敲了敲门。
门内传来孙红英的声音:“谁啊?”
“妈,是我啊,谢昀!”
孙红英坐在院子里洗衣服,听到是谢昀后下意识的看向正在刷碗的女儿。
邬建国冷哼一声,邬云珠倒是没什么反应。
“开门吧,看看这个王八羔子想要干什么。”
孙红英站起身,打开了门,只不过脸色很冷淡。
她看了一眼谢昀怀里的孩子,眉头微皱:“这么晚了,你来干什么?”
谢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:“妈,我来接云珠回家。孩子也想她了,一直哭闹着要找妈妈。”
孙红英冷哼一声,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:“云珠昨晚回来的时候,可没见你关心她。现在知道来接她了?”
“也别说那些惹人误会的话,什么孩子想妈妈了?我们家云珠除了跟你领了结婚证,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!”
谢昀被说得有些尴尬,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:“妈,我……您还是让我见见云珠吧,我跟她好好解释!”
孙红英微微挑眉,侧了侧身,让他进去。
邬云珠正在刷碗,刚才谢昀在门口说的话她都听到了。
“屁股出气也就图一乐,真放屁还是得看你。”
谢昀脸上的笑瞬间僵住,他哄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呢,结果就被邬云珠阴阳怪气的骂了一顿。
“云珠,你、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?”
“我收养这个孩子真的是因为他太可怜了,不是因为你生不了……”
谢昀的话还没说完,邬云珠就猛地端起一盆水,毫不犹豫地朝他泼了过去。
谢昀躲闪不及,只能转过身保护孩子。
以至于他的后背被泼了个正着,冷水顺着他的头发和衣领往下淌,整个人狼狈不堪。
他刚想发火,抬头却看到邬云珠冰冷的脸色,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,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“云珠,你……”
谢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,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和不解。
邬云珠冷笑一声,手里的盆子“咣当”一声扔在地上,声音冷得像冰:“谢昀,你少在这里装好人。”
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?以前是我傻,被你骗得团团转,现在你还想故技重施?”
谢昀被她说得一愣,心里猛地一紧:“云珠,你在说什么?什么以前现在的,你是不是听别人胡说了什么?”
邬云珠冷冷地看着他,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:“谢昀,你不用再装了。”
“你以为你收养这个孩子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吗?”
邬云珠看着程瑶瑶湿润的眼眶,心中警铃大作。
对她充满敌意的女人突然示好,实在反常。
但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,她也不好拒绝。
“好啊,明天早上我上山采蘑菇,你可以一起来。”
邬云珠保持着礼貌的微笑,手指却无意识地捏紧了衣角。
袁野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安,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:“明天我正好要去巡山,可以陪你们一起。”
程瑶瑶的笑容僵了一瞬,随即点头:“那太好了,有袁队长在更安全。”
夕阳西沉,三人各怀心思地散去。
邬云珠回到家,将蘑菇倒在竹席上晾晒,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“云珠,吃饭了!”母亲在厨房喊道。
“来了。”
邬云珠应了一声,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些蘑菇。
她蹲下身,仔细检查每一朵,确认都是自己亲手采摘的无毒品种才稍稍安心。
另一边,程瑶瑶回到阴暗的知青点,从内衣口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几朵毒蘑菇。
孩子已经睡熟,她点亮煤油灯,在昏黄的光线下再次翻开医书,确认这种蘑菇的毒性。
夜深人静,程瑶瑶辗转难眠。
她想起谢昀被带走时怨毒的眼神,想起村民们鄙夷的目光,更想起邬云珠和袁野站在一起时那刺眼的和谐。
这些画面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。
“都是她的错!”
程瑶瑶咬紧牙关,将毒蘑菇重新包好,藏在床板下的暗格里。
第二天清晨,天刚蒙蒙亮,程瑶瑶就起床梳洗。
她特意换上一件干净的蓝布衫,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还抹了点珍藏的雪花膏。
安顿好孩子后,程瑶瑶揣着那包毒蘑菇出了门。
清晨的村庄笼罩在薄雾中,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。
她深吸一口气,朝约定的村口走去。
邬云珠和袁野已经等在那里。
袁野一身利落的军绿色制服,腰间别着水壶和一把小刀。
邬云珠则穿着简单的碎花上衣和黑色长裤,背着竹编的背篓,看起来清爽干练。
“程知青来了。”
袁野率先打招呼,目光却落在她略显僵硬的笑容上。
“不好意思,让你们久等了。”
程瑶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。
邬云珠递给她一个小篮子:“走吧,今天带你去我常去的松树林,那里的蘑菇最鲜美。”
三人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走。
袁野走在最前面开路,邬云珠在中间讲解各种蘑菇的特征,程瑶瑶则心不在焉地跟在最后,手一直放在口袋里,紧握着那包毒蘑菇。
“看,这种牛肝菌是最安全的,伞盖厚实,菌柄粗壮。”
邬云珠蹲下身,指着一丛棕黄色的蘑菇,“但要注意区分这种和有毒的见手青。”
程瑶瑶假装认真听讲,眼睛却不断瞟向四周,寻找机会。
袁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,让她如坐针毡。
“我去那边看看。”
程瑶瑶突然指着一片灌木丛说道。
邬云珠点点头:“别走太远,有事就喊我们。”
程瑶瑶快步离开,心跳如鼓。
她躲到一棵大树后,迅速从口袋里取出毒蘑菇,撕下一小块藏在手心,剩下的重新包好。
就在她准备返回时,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。
“程知青在找什么?”袁野的声音冷不丁响起。
程瑶瑶吓得差点尖叫,手一抖,那块毒蘑菇掉在了地上。
她慌忙用脚踩住:“没、没什么,就是看看有没有蘑菇。”
袁野的目光锐利如刀,扫过她脚下:“这片区域毒蘑菇很多,要小心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程瑶瑶强作镇定,额头却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两人回到邬云珠身边时,她正专注地采着一片鸡枞菌,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异常气氛。
中午的时候,三人在一条小溪边休息。
邬云珠从背篓里拿出两份饭,一份递给了袁野,另一份自己吃。
邬云珠今天带的饭是豆角炖肉,还有拌的凉菜。
程瑶瑶拿着从家里带来的饼子,食不知味地啃着,眼睛却一直盯着邬云珠放在一旁的背篓。
“我去打点水。”
袁野突然起身,拿着水壶朝溪边走去。
程瑶瑶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。
她假装被饼子噎到,咳嗽着站起身:“我、我去喝口水。”
邬云珠关切地问:“没事吧?”
程瑶瑶摆摆手,快步走向背篓。
就在她弯腰假装整理鞋带的瞬间,迅速将那块毒蘑菇扔进了邬云珠的背篓里,然后若无其事地去溪边喝水。
袁野站在溪水中,背对着她,似乎没注意到这一幕。
下午的采集很快结束。
邬云珠的背篓装得满满当当,程瑶瑶的篮子里也有不少收获。
下山路上,程瑶瑶的心情异常轻松,甚至主动和邬云珠聊起了育儿经。
“云珠,今天谢谢你教我认蘑菇。”分别时,程瑶瑶真诚地说,“我以后会常来请教的。”
邬云珠笑着点头:“随时欢迎。”
袁野站在一旁,沉默地看着两人道别。
等程瑶瑶走远后,他突然拉住邬云珠的手腕:“等等。”
“怎么了?”邬云珠疑惑地问。
袁野没有回答,而是直接拿过她的背篓,仔细翻找起来。
很快,他从一堆蘑菇中挑出了那块灰白色的毒蘑菇。
“这是……”邬云珠倒吸一口冷气,“白毒伞?”
袁野神色凝重:“程瑶瑶趁你不注意放进去的,我上午就发现她行为异常,一直盯着她。”
邬云珠的手微微发抖:“她真的想毒死我?”
“恐怕是的。”袁野将毒蘑菇用手帕包好,“我们得阻止她。”
邬云珠咬了咬嘴唇:“现在去找她对质恐怕也没用。”
袁野也遥摇头:“没有直接证据,她可以抵赖,而且……”
他顿了顿,“我想知道她还有没有藏更多的毒蘑菇。”
两人决定先按兵不动。
邬云珠将背篓里的蘑菇全部倒掉,以防万一,袁野则暗中监视程瑶瑶的一举一动。
第二天一早,村里突然响起了急促的哨声。
大队部通知全体村民开会,说有重要事情宣布。
程瑶瑶抱着孩子来到打谷场,看到邬云珠和袁野站在台上,心里突然涌起不祥的预感。
“各位乡亲,”袁野严肃地说,“最近后山发现了一种剧毒蘑菇,已经有家畜误食死亡。为了大家的安全,请把这两天采集的蘑菇都拿到这里来检查。”
程瑶瑶的脸色瞬间惨白。
她想转身离开,却被两个民兵拦住了去路。
“程知青,”袁野高声说,“听说你昨天也采了蘑菇,请拿出来给大家看看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。
程瑶瑶的腿开始发抖:“我、我的蘑菇已经煮了。”
“是吗?”邬云珠走上前,“那我们去你家里看看锅灶?”
程瑶瑶突然崩溃了:“你们早就知道了是不是?你们设局害我!”
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,从怀里掏出那包毒蘑菇朝邬云珠扔去。
袁野一个箭步上前,将邬云珠护在身后。
毒蘑菇散落一地,村民们发出惊呼。
“真的是白毒伞!”
“她想害人啊!”
袁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眼神锐利如刀,直直地射向谢昀。
他迈步上前,声音低沉而有力:“谢昀,你说话最好过过脑子。建华的事是你自己的选择,别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。云珠没有义务为你的决定买单。”
谢昀被袁野的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,但他依旧不甘示弱,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袁野,你别在这里装好人!谁不知道你对邬云珠有意思?你现在帮她说话,不过是想讨好她罢了!”
周围的村民听到这话,顿时窃窃私语起来,目光在袁野和邬云珠之间来回游移,似乎想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。
邬云珠冷冷地扫了一眼谢昀,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:“谢昀,你除了会胡搅蛮缠,还会什么?建华的事是你自己的责任,别在这里丢人现眼。”
谢昀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拳头紧紧攥住,指甲几乎嵌进掌心。
他瞪着邬云珠,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:“邬云珠,你真是冷血!建华好歹也是一条生命,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吗?”
邬云珠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,语气依旧冰冷:“谢昀,我说过了,建华的事与我无关。你要是真的在乎他,就自己去想办法,别在这里浪费时间。”
谢昀被她的态度彻底激怒,猛地冲上前,似乎想要动手。
然而,他刚迈出一步,袁野已经挡在了邬云珠面前,目光如冰,声音冷冽:“谢昀,你敢动她一下试试。”
谢昀被袁野的气势震慑,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。
他咬了咬牙,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再上前一步,只能狠狠地瞪了邬云珠一眼,转身带着几个村民离开了。
看着谢昀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,邬云珠轻轻吐出一口气,目光转向袁野,语气淡淡:“谢谢你。”
袁野转过身,目光柔和了几分,低声说道:“你不用谢我。我只是看不惯他这样欺负你。”
邬云珠没有接话,只是微微点了点头,转身走进了院子。
袁野站在门口,看着她纤细的背影,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。
几天后,村里的流言并没有因为谢昀的离开而平息,反而愈演愈烈。
程瑶瑶借着帮谢昀筹钱的机会,在村里大肆宣扬自己的善良,顺便将邬云珠塑造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恶毒女人。
“你们听说了吗?邬云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,真是铁石心肠!”
“是啊,谢昀那么老实的人,都被她逼得走投无路了。”
“程瑶瑶真是善良,还帮着谢昀筹钱,真是人美心善啊!”
这些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,邬云珠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。
“云珠,村子里的流言蜚语到处飞,你告诉爸,你到底是咋想的?”
晚上,邬建国坐在凳子上犯愁,看着自己漂亮的女儿在心底难过。
都怪他,要是当初他的态度再坚决点,云珠就不会嫁给那个王八蛋。
以至于现在让那个王八蛋颠倒黑白,坏他女儿的名声!
“我都已经想好了。”
邬云珠将手里的外套披在邬建国的身上,说话的声音很缓慢。
“我明天上午就会去医院,谢昀说三句话有两句话是真的就不错了。”
孙红英正喂着鸡,闻言立即看向她,“闺女,你说这话的意思是,谢昀在说谎?”
“他儿子生病的事儿是真的,但是这两天他和程瑶瑶在村子里到处筹款,甚至连隔壁的村子都没放过。”
邬云珠冷笑,“他儿子又不用做手术,哪里用得到那么多钱?”
邬建国的心狠狠一跳,“你的意思是,他诈捐!”
第二天一早,天刚蒙蒙亮,邬云珠就收拾好东西,准备前往镇里的医院。
她穿了一件简单的外套,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,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,只有一双眼睛透着冷静与坚定。
邬建国站在门口,眉头紧锁,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:“云珠,你真的要去医院?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?”
邬云珠摇了摇头,语气平静:“爸,你不用去了。这件事我自己能处理。你在家照顾好自己,别担心我。”
邬建国还想说什么,但看到女儿坚定的眼神,最终只是叹了口气,点了点头:“那你小心点,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回来。”
邬云珠应了一声,转身走出了院子。
清晨的空气中带着一丝凉意,她的脚步却丝毫没有迟疑。
镇里的医院并不大,邬云珠很快找到了建华的病房。
她站在门口,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,发现谢昀正坐在病床旁,低着头似乎在和建华说着什么。
程瑶瑶则站在一旁,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,时不时地记录着什么。
邬云珠冷笑了一声,推开门走了进去。
谢昀听到动静,猛地抬起头,看到是邬云珠,脸色顿时变得难看:“你来干什么?”
邬云珠没有理会他,径直走到病床前,低头看了一眼建华。
孩子的脸色有些苍白,但看起来并没有谢昀所说的那么严重。
她抬起头,目光冷冷地扫过谢昀和程瑶瑶,语气平静:“我来看看建华,顺便问问你们,筹了那么多钱,到底打算怎么用?”
谢昀的脸色一变,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: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?建华需要做手术,我们筹钱是为了救他的命!”
邬云珠冷笑了一声,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医院的诊断报告,递到谢昀面前。
“这是建华的诊断报告,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,他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,根本不需要手术。你们筹了那么多钱,到底想干什么?”
谢昀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,他颤抖着手接过那张报告,看了一眼,顿时如遭雷击。
程瑶瑶也凑过来看了一眼,脸色同样变得难看。
“这……这不可能!”谢昀结结巴巴地说道,“医生明明说建华需要手术的!”
邬云珠冷冷地看着他,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:“谢昀,你别再演戏了。你和程瑶瑶合起伙来诈捐,真以为没人知道吗?”
老李头拄着拐杖,步履蹒跚却气势十足地走了过来。
他身后跟着袁野和十几个年轻人,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锄头、铁锹等工具。
“王德发,你还要不要脸?”老李头直接指着村长的鼻子骂道,“趁火打劫,欺负孤儿寡母,你算什么村干部?”
王德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:“李老头,你别多管闲事!”
“这事我管定了!”老李头转向人群,“乡亲们,你们想想,邬家有没有害过谁?他们储水是人家有先见之明。”
“现在人家愿意帮大家打井,你们却要来抢人家的水,良心被狗吃了吗?”
人群安静下来,有人低下了头。
王德发见势不妙,恶狠狠地瞪了邬建国一眼:“走着瞧!”
说完便挤开人群离开了。
危机暂时解除,但邬云珠知道,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。
当天下午,邬建国带着人继续挖井。
邬云珠则跟着老李头学习如何用草药制作简单的净水装置。
“这种野薄荷能杀菌,苦蒿可以沉淀杂质......”老李头一边讲解一边示范,“干旱时期,干净的水比食物还重要。”
邬云珠认真记下每一种草药的用法,突然问道:“李老师,您为什么这么帮我们?”
老李头手上的动作顿了顿,眼神变得深远:“我年轻时经历过饥荒,知道人在绝境中会变成什么样子。”
他叹了口气,“你父亲是个好人,他不该被那样对待。”
傍晚时分,袁野气喘吁吁地跑来:“云珠!井出水了!真的出水了!”
邬云珠丢下手中的草药,跟着袁野跑到后山。
那里已经围满了人,邬建国浑身泥水,却笑得像个孩子。他手里捧着一瓢浑浊的水,但那是生命之源。
“还需要沉淀和过滤,但至少大家不会渴死了。”
邬建国对围观的村民说,“这口井属于全村,谁需要都可以来取水。”
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。
邬云珠看到许多人眼中含着泪花,他们太需要这样的希望了。
然而好景不长。
当晚,邬云珠被一阵异响惊醒。
她悄悄起床,透过窗户看到几个黑影正在院子里偷水。
“爸!有人偷水!”她急忙叫醒父亲。
邬建国抄起一根木棍冲了出去,但小偷已经翻墙逃走,只留下几个空桶和满地水迹。
“别追了。”邬建国拦住想追出去的女儿,“他们也是走投无路了。”
邬云珠咬着嘴唇:“可是我们的水也不多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邬建国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,“明天我让袁野他们轮流守夜。现在回去睡吧,明天还有更多事要做。”
回到床上,邬云珠却怎么也睡不着。
窗外,干热的风卷着沙尘拍打着玻璃,发出细碎的声响,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。
邬云珠辗转反侧,汗水浸湿了床单。
窗外干热的风像一只无形的手,扼住整个村庄的咽喉。
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,生怕惊动隔壁房间的父亲。
月光透过窗户,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惨白。
邬云珠凝视着自己手腕上那个淡青色的胎记——这是她重生后突然出现的空间印记。
她深吸一口气,意念微动,整个人瞬间从闷热的卧室消失不见。
眼前景象骤然变换。
湿润的空气中飘着泥土与植物的芬芳,与外界干燥灼热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。
这是她重生后获得的神秘空间,约莫两亩地大小,中央有一眼清泉,周围是肥沃的黑土地。
“西瓜熟了!”
邬云珠惊喜地发现,半个月前种下的西瓜已经硕果累累。
翠绿的瓜藤间躺着七八个圆滚滚的大西瓜,每个都有脸盆大小。
她蹲下身,手指轻叩瓜皮,发出沉闷的“咚咚“声。
从泉边取来竹刀,邬云珠选中最大的那个西瓜。
刀锋刚触及瓜皮,西瓜就“咔嚓“一声自动裂开,露出鲜红多汁的瓜瓤。
清甜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,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。
“好甜!”
咬下第一口,冰凉的汁水立刻充盈口腔。
这西瓜比外界种植的更加甜美多汁,果肉细腻无渣。
邬云珠狼吞虎咽地吃了两大块,久旱逢甘霖般的满足感让她眼眶发热。
吃饱后,她捧起清泉洗了把脸。
这眼泉水有特殊功效,每次饮用都能缓解疲劳。
邬云珠注意到,今天泉水的流速比往常快了些,形成一条小溪流向新开垦的菜地。
“明天拿两个西瓜出去吧。”
她摸着圆滚滚的瓜皮盘算着。
父亲和母亲最近为了打井累得瘦了一圈,知青点只有咸菜下饭,老李头年纪大了更需要补充水分……
突然,空间轻微震动起来。
邬云珠警觉地站起身,发现东边的雾气墙向外扩张了半米左右,露出更多黑土地。
这种现象在空间作物丰收后经常发生,似乎收获的喜悦能促进空间成长。
她急忙跑到新出现的区域,发现地上散落着几粒从未见过的种子,表皮泛着珍珠般的光泽。
“这是什么?”
刚捡起一粒,种子就在她掌心融化成液体渗入皮肤。一股暖流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,脑海中突然浮现出“玉麦”二字。
邬云珠又惊又喜。
她小心翼翼收集剩下的五粒种子,决定明天找块空地种下。
离开空间前,她摘了两颗最大的西瓜放在泉边浸泡。
这眼泉水不仅能保鲜,还能增强食物的功效。
上次用泉水浸泡过的枸杞给老李头服用后,他的老寒腿竟然三天没疼。
回到现实世界,床头的闹钟显示才过去二十分钟。
邬云珠躺在床上,唇齿间还残留着西瓜的清甜。
她盘算着明天的计划:先假装从地窖“发现”西瓜,然后趁中午大家吃饭时……
窗外突然传来“啪嗒”一声轻响。
邬云珠立刻屏住呼吸,轻手轻脚移到窗边。
月光下,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他们家储水罐前徘徊。
是村东头的张奶奶!
老人拿着一个破旧的搪瓷杯,颤抖的手正要拧开水龙头。
邬云珠看到老人干裂的嘴唇和凹陷的脸颊,心头一酸。张奶奶的儿子在外打工,家里只剩她和一个七岁的孙女。
“滴答”——老人终究没敢开水龙头,只是接住了水管接口处的一滴水。
那滴水在她掌心颤巍巍地晃动,像一颗即将破碎的珍珠。
邬云珠再也看不下去。
她快速披上外衣,拎起床头准备明天带走的水壶——里面装满了水,她又往里面滴了一滴灵泉。
“张奶奶!”
她轻声唤道,推开房门。
老人像受惊的兔子般浑身一抖,搪瓷杯“当啷”掉在地上。
“我、我就是……”
老人局促地搓着衣角,声音比蚊子还小。
“我知道。”邬云珠把水壶塞进老人手里,“这里有些山泉水,您先拿去喝。明天早上您再来,我爸说要给困难户分水。”
老人浑浊的眼中涌出泪水,双手紧紧抱住水壶,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。
“丫头,这...这怎么好意思……”
“快回去吧,小丫该等急了。”
邬云珠帮老人捡起搪瓷杯,又悄悄塞给她一把晒干的野薄荷,“这个泡水喝,能防中暑。”
老农以为小姑娘好糊弄,结果邬云珠却摇摇头,语气诚恳:“大叔,一毛五行不行?我以后还来找您买,而且可以帮您介绍其他买家。”
老农惊了一下,没想到长的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居然还懂得种子应该卖多少钱。
他犹豫了一下,最终点点头:“行吧,看你诚心,一毛五就一毛五!”
邬云珠心里一喜,赶紧从怀里掏出钱,数了三十块钱递给老农。
老农接过钱,笑眯眯地帮她称了200斤种子,装进麻袋里。
邬云珠把麻袋扛在肩上,虽然沉甸甸的,但她心里却轻松了不少。
离开老农的摊位后,邬云珠找了个没人的小巷子,把种子都放进了空间里。
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,但是当看到那么重一袋子的种子凭空消失候,还是给了她不小的震撼。
买完种子已经快到中午了,又想到了父母,昨天还答应了袁野要给他送午饭,于是当机立断去了肉摊。
摊主是个膀大腰圆的中年汉子,正挥舞着砍刀剁肉。
“大哥,猪肉怎么卖啊?”邬云珠问。
摊主抬头看了她一眼,粗声粗气地说:“一斤八毛钱,要多少?”
邬云珠想了想,从口袋里掏出八毛钱递过去:“来一斤吧,要肥瘦相间的。”
摊主接过钱,麻利地切了一块肉,用草绳拴好递给她。
邬云珠接过肉,闻了闻,新鲜的肉香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。
她心里盘算着,中午回去做个红烧肉,再炒个青菜。
这样荤素搭配,营养均衡。
这一世,她一定要把父母和袁野养的健健康康的!
可惜就是灵泉不能用,否则他们的身体一定会更早的健康起来。
邬云珠搭了隔壁村的牛车回了村子里,结果倒霉的碰到了抱着孩子的程瑶瑶,身边还跟着笑的一脸谄媚的谢昀。
邬云珠嘴角一抽,还真是放屁砸了脚后跟——真倒霉!
程瑶瑶眼尖的看到了她,还看到了她手里拎着的猪肉,顿时冷嘲热讽道:“呀!这不是云珠嫂子吗?昨天晚上一晚上没回家,一大早就去镇里赶集了呀?”
邬云珠一听程瑶瑶这话,心里只觉得好笑。
但要是放在上一世,估计她早就脸色涨红,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了。
邬云珠不动声色,只是淡淡地瞥了程瑶瑶一眼,语气平静地说道:“是啊,我去集市上买点东西。怎么,你有意见?还是我干什么都得跟程知青你报备啊?”
程瑶瑶被邬云珠这么一怼,脸上有些挂不住,但还是强撑着笑容,阴阳怪气地说道:“哎呀,云珠嫂子,我哪敢有意见啊?只是你这猪肉可真香啊,不知道是不是用谢昀哥的钱买的呢?”
邬云珠冷笑一声,目光扫过一旁笑得谄媚的谢昀,心里一阵恶心。
她扬了扬手里的猪肉,故意大声说道:“这肉啊,是我用自己的工分换的,跟某些吃软饭的可没关系。倒是你,程瑶瑶,抱着别人的孩子在这儿晃悠,也不嫌丢人?”
程瑶瑶脸色一变,怀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,哇的一声哭了起来。
谢昀见状,赶紧上前哄孩子,一边还不忘瞪了邬云珠一眼,低声呵斥道:“云珠,你少说两句!瑶瑶也是好心,你别不识好歹!”
邬云珠看着谢昀那副嘴脸,心里一阵冷笑。
她懒得再跟他们纠缠,拎起猪肉转身就走,边走边说道:“谢昀,你这结了婚胳膊肘就往外拐的习惯可真牛逼。哦对了,这肉你就别想了,不是买给你吃的。”
谢昀被邬云珠的话噎得脸色铁青,冲着邬云珠的背影喊道:“邬云珠,你是我媳妇,你昨天晚上上哪鬼混去了!孩子不管,连我你也不管了!不做饭不烧炕,你想冻死我们爷俩啊!”
邬云珠头也不回,只是挥了挥手,语气轻蔑地说道:“真搞笑,你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,自己不会做饭烧炕啊?”
说完,她大步流星地朝家里走去,气的谢昀浑身直冒烟。
邬云珠回到家里后就开始烧火做饭,大米她不舍得用,就动手蒸了花卷。
动作迅速的做了红烧肉,还炒了一盘油菜,里面放的水灵灵的香菇。
她找出自己家里的饭盒,装了两份饭菜。
中午她跟她妈在家里吃,这两盒饭菜一盒是要给她爸送去的,一盒是给袁野的。
一想到袁野,邬云珠的脸上就有些发烫。
这一世,她一定不辜负袁野对她的真心!
邬云珠挎了个小筐,里面放了两个饭盒,上面搭了块布保温。
她先是去了大队办公室,给她爸送饭。
“爸,今天袁队长在哪干活呢?”
邬建国揶揄的看着自家姑娘,笑道:“想开了?这小伙子多好……咳咳,在东边呢,离这不远。”
邬云珠顶着她爸打趣的目光走出了大队办公室,结果没走多远就碰到了扫把星。
“你们瞧瞧,我说啥来着?这不就来给我送饭了?”
谢昀一脸的小人得意,上来就要抢邬云珠手里的筐。
“滚开,不是给你的!”
谢昀没想到邬云珠会躲,更没想到邬云珠会骂自己。
“云珠,要是因为孩子的事儿,我跟你道歉。”
谢昀硬拉下了脸,哄着邬云珠。
“当时我也是心急,但这孩子太小了,咱俩这……也没个孩子,我也不能不断后啊……”
邬云珠见谢昀把舆论往自己不能生这块引,她顿时冷笑道:“你断不断后跟我有什么关系?又不是我不能生!倒是你,从结婚到现在都没跟我同过房,说不定你就是个软蛋!”
谢昀被邬云珠说的愣在原地,脸上青一阵紫一阵。
听着身后传来的爆笑声,谢昀的脖子都涨红了,气的恨不得现在就把邬云珠拽回来,让她跟大家解释清楚。
可他一转身,就看到邬云珠一扫刚才嫌弃厌恶的样子,满脸笑容的小跑着到了袁野的面前。
看着她跟袁野谈笑风生,甚至连脸都红了的样子,谢昀只觉得自己的头上绿了。
“邬云珠!当着我的面你还跟外男亲热,你还要不要脸了!!”
邬云珠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月光下,袁野的眼睛亮得惊人,他的手正微微发着抖,却坚定地握着她。
原来上一世,他真的喜欢她。
这个认知让邬云珠的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甜蜜。
她想起上一世那个总是默默帮她的青年,想起他偷偷放在她窗台上的烤红薯,想起她最艰难时他欲言又止的眼神。
可现在她刚离婚,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已经够多了。
如果现在就答应袁野,那些长舌妇怕是要把她说成水性杨花的女人,连带着袁野也要被人指指点点。
更何况……
邬云珠想起即将到来的大旱。
距离真正的旱灾还有半年,这半年时间足够她慢慢和袁野相处,总比仓促在一起惹人非议强。
“袁野。”
邬云珠垂下眼帘,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。
她故意做出纠结的模样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,“谢谢你喜欢我。其实…我对你也有好感。”
她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猛地收紧,袁野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。
“但我刚离婚,”邬云珠抬起头,直视着袁野的眼睛,“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,让我好好想一想?”
袁野的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光。
这个回答已经远超出他的预期,他原以为会被直接拒绝。
“当然可以!”他忙不迭地点头,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,“多久都行,我等你。”
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不一样了。
晚风拂过麦田,带着稻穗沙沙的声响。
邬云珠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袁野握着,连忙红着脸抽了回来。
“给。”她把一直拿着的薄外套递给袁野,“夜里凉,你穿上吧。”
见袁野盯着外套发愣,邬云珠抿嘴一笑:“这是我爸以前的衣服,不是那个人的。”
袁野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,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。
他接过外套披在身上,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皂角香,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。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袁野轻声说。
月光下,两人的影子挨得很近,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。
邬云珠时不时偷瞄身旁高大的身影,发现袁野的耳尖红得厉害。
到了邬家门口,袁野依依不舍地停下脚步:“云珠,明天我还能来找你吗?”
邬云珠点点头,眼睛里盛着温柔的笑意:“明天我要带妇女们去后山采野菜,你要来帮忙吗?”
“来!一定来!”袁野迫不及待地答应,又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急切,连忙补充道:“我是说…集体劳动,应该的。”
邬云珠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,月光下她的笑容格外动人:“那明天见。”
回到知青点,袁野轻手轻脚地爬上通铺。
同屋的知青早已鼾声如雷,他却睁着眼睛盯着房梁,怎么也睡不着。
他翻来覆去回想着今晚的每一个细节——邬云珠说对他有好感时微红的脸颊,她递来外套时指尖的温度,还有告别时那个温柔的笑容。
这一切美好得像场梦。
隔壁床的知青被他的动静吵醒,迷迷糊糊地问:“袁队长,咋还不睡?”
“这就睡。”袁野压低声音回答,却忍不住嘴角上扬。
与此同时,邬云珠也躺在炕上辗转反侧。她想起袁野今晚说的“等了两辈子”,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。
难道他也……?
第二天天刚蒙蒙亮,袁野就起来了。
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,还特意打了盆水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。
“哟,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”同屋的知青打趣道,“袁哥这是要去相亲啊?”
袁野笑而不语,拎起锄头就往外走。
清晨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腿,他却浑然不觉,脚步轻快地往后山走去。
山脚下已经聚集了十来个妇女,邬云珠正在给她们分工。
看到袁野来了,她的眼睛一亮,随即又故作镇定地移开视线。
“袁知青来了。”王婶眼尖,大声招呼道,“正好缺个力气大的,来帮我们背筐子吧!”
袁野快步走过去,目光却一直黏在邬云珠身上。
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褂子,辫子盘在脑后,显得格外利落。
“给。”
邬云珠递给他一个竹筐,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,两人都像触电般缩了一下。
妇女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,有个年轻媳妇甚至偷偷笑出了声。
邬云珠的耳根顿时红了,连忙转身带路:“咱们往东边走,那边的苦菜长得最好。”
一上午的劳作中,袁野总是有意无意地靠近邬云珠。
邬云珠弯腰采野菜,他就去旁边挖根茎。
邬云珠停下来擦汗,他立刻递上水壶。
“云珠姐,”村里的小媳妇凑过来小声说,“袁知青看你的眼神,跟饿狼看见肉似的。”
邬云珠羞得去拧她的嘴:“胡说什么呢!”
中午休息的时候,袁野特意把自己的干粮分给邬云珠一半。
那是一个掺了白面的窝头,在粮食紧缺的村里已经算是好东西了。
“你吃吧,我不饿。”邬云珠推辞道。
她家现在房子还没建好,锅台也扒了重新弄,所以这两天她家都没做过好菜。
不然她一定早早起来做一大锅好吃的,这样中午给袁野带一份,下午也好有力气干活。
袁野固执地把窝头塞进她手里:“你早上就没吃多少,我都看见了。”
两人指尖相触,又迅速分开。
邬云珠小口咬着窝头,心里泛起一阵暖意。
下午,袁野又带了几个男知青来帮忙。
有了壮劳力,采集进度快了许多。
太阳西斜时,他们已经采了满满十几筐野菜。
“这些晒干了能存好久。”邬云珠擦着汗说,“再过段时间,山上还能采到蘑菇和野果。”
袁野知道她是在为旱灾做准备,心里既欣慰又心疼:“明天我还来帮忙。”
回去的路上,两人落在队伍最后。
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重叠在一起。
从那天起,袁野几乎每天都来帮邬云珠她们干活。
渐渐地,村里人都看出了端倪,但出乎意料的是,闲言碎语并不多。
“云珠是个好姑娘。”王婶对袁野说,“你可得好好待她。”
袁野脸色微红,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,语气认真:“如果以后真能在一起,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云珠的。”
过了两天,袁野和邬云珠一起往山上走。
“给。”邬云珠突然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布包,“这是给你的。”
袁野打开一看,是双崭新的布鞋,针脚细密整齐。
“我看你的鞋都磨破了。”邬云珠低着头说,“给我爸做的时候就…顺手给你也做了一双。”
虽然依旧比往年同期炎热,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村里的气氛明显轻松了许多。
妇女们三三两两坐在树荫下纳鞋底,孩子们又开始在晒谷场上追逐打闹。
连一向愁眉苦脸的老李头都哼起了小曲儿。
“这鬼天气总算过去了!”王德发站在村口的大槐树下,摇着蒲扇大声嚷嚷,“我就说嘛,哪能一直这么热下去!”
几个村民附和着点头。
谢昀不知何时凑了过来,阴阳怪气地说:“有些人啊,就喜欢危言耸听,说什么大旱要来,现在打脸了吧?”
正在挑水经过的邬云珠脚步一顿。
她抬头看了看天,万里无云,阳光依旧毒辣。
这短暂的降温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。
“云珠!”袁野扛着锄头从田里回来,看见她立刻快步走来,“这么重的水我来挑吧。”
邬云珠摇摇头:“不用,我能行。”
她压低声音,“袁野,你觉得这天气正常吗?”
闻言袁野的眸底闪过一丝暗色,他皱眉望天,试探性的说道:“确实不对劲。往年这时候该下雨了,可你看这云……”
两人正说着,程瑶瑶扭着腰走了过来:“袁队长,大队长找你呢!”
她故意挤到两人中间,斜眼瞥了邬云珠一眼,“有些人啊,整天神神叨叨的,怕不是脑子有问题。”
邬云珠懒得理她,挑起水桶就走。
身后传来程瑶瑶做作的笑声:“袁队长,你看她……”
回到家,邬云珠把水倒进缸里,发现父母正在堂屋低声商量着什么。
“爸,妈,我有事跟你们说。”
邬建国抬头,看见女儿严肃的表情,示意她坐下:“怎么了?”
“这降温是暂时的。”邬云珠直接了当,“接下来会有更严重的干旱。我们必须趁现在多储水,加固房子。”
孙红英和丈夫对视一眼:“云珠,你确定?”
“我确定,上一世就是这样的。”邬云珠说,“接下来会热得井水都干了,庄稼全死光。”
邬建国沉吟片刻,突然拍板:“好!我这就去召集村民开会。”
第二天一早,邬建国敲响了村口的大钟。
沉闷的钟声在晨雾中回荡,村民们三三两两聚到了打谷场上。
“各位乡亲,“邬建国站在磨盘上,声音洪亮,“我观察天象,这次降温只是暂时的,接下来可能会有更严重的干旱......“
话还没说完,底下就响起一片哄笑。
“老邬,你这大队长当魔怔了吧?”王德发扯着嗓子喊道,“这天儿明明越来越凉快了!”
谢昀站在人群前排,阴阳怪气地帮腔:“有些人啊,就是见不得大伙儿过安生日子。”
邬建国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,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:“我建议大家趁现在多储水,加固房屋……”
“得了吧!”一个老汉打断他,“我家房梁都晒裂了,要真有大旱,修了也白修!”
会场上乱哄哄的,有人打哈欠,有人交头接耳。
邬云珠站在父亲身后,冷眼看着这一切。
邬建国的脸色变得铁青,拳头捏得咯咯响。
最终,这场大会在一片嘲讽声中不欢而散。
回到家,孙红英急得直搓手:“这可咋办?真到了大旱的时候,那些人还不得把咱家给抢了?”
邬建国突然一拳砸在桌上:“扒房子,重建!”
邬云珠眼睛一亮:“爸,咱们想到一块去了!”
“啥?“孙红英惊得瞪大眼睛,“一个月来得及吗?”
“来得及!”邬云珠斩钉截铁地说,“大旱来了最不值钱的就是钱。咱们直接雇五十个工人,我和袁野去县里找建材商,一定能在一个月内完工!”
孙红英看着丈夫和女儿坚定的眼神,终于点了点头:“好,就按你们说的办!”
当天下午,邬云珠就去找了袁野。听说要去县里,袁野二话不说借来了大队的拖拉机。
“我知道县郊有个砖厂,”他一边发动拖拉机一边说,“厂长我认识,应该能给个好价钱。”
拖拉机突突突地行驶在乡间小路上,扬起一片尘土。
邬云珠坐在副驾驶,风吹起她的碎发,露出光洁的额头。
“袁野,”她突然开口,“你为什么这么帮我?”
袁野的手猛地一抖,拖拉机差点拐进沟里。
他耳根通红,结结巴巴地说:“因、因为,你是好同志……”
邬云珠噗嗤一笑,也没再追问。
两人之间的气氛却莫名变得暧昧起来。
到了县郊砖厂,果然如袁野所说,老厂长一听是袁野,立刻给了最优惠的价格。
“不过,”老厂长搓着手,面露难色,“现在全县都在搞建设,砖瓦供应紧张,要一次性凑够你们要的数量,恐怕……”
邬云珠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个油纸包:“厂长,这是我自家种的草药,专治风湿骨痛。”
老厂长将信将疑地打开,一股清香扑面而来。
他惊讶地发现,这正是他寻访多年未果的“龙骨草”!
“这、这……”老厂长激动得手都在抖,“丫头,你这草药哪来的?”
邬云珠笑而不答。
最终,老厂长拍板决定,不仅以成本价供应砖瓦,还亲自调度车辆,保证三天内全部送达。
回村的路上,袁野时不时偷瞄邬云珠的布包:“你那草药?”
“秘密。”邬云珠狡黠地眨眨眼。
接下来的日子,邬家开始了轰轰烈烈的重建工程。
袁野从邻村找来四十多个壮劳力,加上本村的十来个,五十人的施工队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。
拆老房子的那天,全村人都来看热闹。
王德发揣着手在旁边说风凉话:“啧啧,这是要盖皇宫啊?”
邬家重新盖房子的事儿传到了谢昀的耳朵里。
“啥?重新盖房子,还雇了五十名工人?”
谢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给怀里的建华喂着奶,程瑶瑶点了点头,酸溜溜的说道:“可不是嘛,你媳妇离了你威风得很!”
谢昀气的直接闯进工地:“邬云珠!你别忘了这房子有我一半!”
第二天早起准备去田里劳作的村民,看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。
那人正是谢昀,他肩膀上稳稳地扛着一把锄头,步伐不紧不慢,脸上带着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。
一见谢昀走过来,原本围聚在一起谈天说地、笑声不断的村民们,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,瞬间噤了声。
每个人都眼神闪躲,不敢与谢昀对视,原本喧闹的氛围,刹那间变得死寂沉沉。
直到谢昀的身影渐渐远去,那紧绷的气氛才稍稍缓和,村民们又开始压低声音,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。
“他不是被拉去劳改了吗?按道理得在里头待上好长一阵子呢,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?”
一个年长些的村民,满脸疑惑,眉头拧成了个“川”字,一边说着,一边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,吐出的烟雾在他眼前缭绕。
“我可是听说了。”
另一个年轻些的村民,眼睛滴溜溜一转,凑上前,压低声音,神神秘秘地说道。
“人家在县里有人脉,路子广着呢,所以才提前放出来了。”
说这话时,他还不忘左右看看,生怕被旁人听了去。
“啧……”
一位大妈撇了撇嘴,脸上满是嫌弃,“这种人回来,咱这村子还能有安宁日子过?之前就惹出那么多事儿,谁知道这次回来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。”
周围的村民纷纷点头,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。
然而,这些议论声,谢昀似乎丝毫没有放在心上。
他依旧我行我素,甚至还主动朝着那些对他指指点点的村民打招呼。
可他脸上的笑意,仅仅停留在嘴角,根本没有抵达眼底,那冰冷的眼神,就像一把锐利的刀子,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。
村民们应付性地回应几句后,便匆匆找借口离开,好似多待一秒,就会被那寒意侵蚀。
与此同时,村子的另一头,袁野正站在大队部门口,神色恳切地向大队长请假。
他身姿挺拔,眼神中透着一丝焦急:“大队长,我想请个假,回京都去看望我爷爷。他身体不好,我实在放心不下。”
大队长坐在办公桌前,抬起头,看了袁野一眼,犹豫了片刻,说道:“行吧,袁野,家里老人重要,你快去快回,队里还有不少事儿等着呢。”
袁野连忙点头致谢,转身离开。
处理完请假的事儿,袁野径直朝着邬云珠家走去。
此时的邬云珠,正在院子里喂鸡,看到袁野来了,停下手中的动作,疑惑地问道:“你怎么来了,是不是有什么事?”
袁野看着邬云珠,微微顿了顿,说道:“我要回京都看望爷爷,你……要不要一起去?”
邬云珠听到这话,不禁愣了一下。
她想起袁野曾跟她提起过,他爷爷患了肺癌,病情不太乐观。
一时间,她的心里有些纠结。
也不知道她空间里灵泉对现在的袁老爷子还有没有用。
但她又担心自己去了会添麻烦,而且还有点名不正言不顺。
毕竟袁家是军人世家,家庭背景深厚。
犹豫了好一会儿,邬云珠抬起头,看着袁野真诚的眼睛,轻声说道:“我去看看,能不能帮上忙。”
袁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没有多问,只是简短地说了一个字:“好。”
袁野和邬云珠来到邬家小院时,邬父正坐在门槛上编竹筐,邬母则在灶台前忙碌着。
见两人一同进门,邬母擦了擦手迎上来:“云珠,怎么这个点回来了?“
袁野上前一步,语气恭敬却坚定:“叔叔阿姨,我想带云珠回京都一趟,看望我爷爷。”
“啥?”邬父手里的竹篾啪地掉在地上,“带你回去?这,这不合适吧?”
邬母的脸色也变了,她一把拉过女儿:“你们现在啥关系啊就带回家?村里人知道了该怎么说闲话?”
邬云珠刚要开口,袁野已经抢先说道:“阿姨,我是认真的。”
邬父打断他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,“她一个姑娘家,跟你千里迢迢去京都?不行!”
灶台上的水壶突然发出尖锐的啸叫,仿佛在应和着邬父的话。
邬母快步过去把水壶拎下来,铁壶底在砖灶上磕出清脆的响声。
“袁同志,”邬母转身时脸色已经沉了下来,“不是我们不通人情。你们年轻人现在处对象,连个正经媒人都没有,就这么带她走,传出去我们老邬家还怎么做人?”
院子里一时安静得可怕。
邬云珠看见袁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成了拳头。
“爸,妈,”邬云珠鼓起勇气,“袁爷爷真的病得很重……”
“你闭嘴!”
邬父突然暴喝一声,吓得院角的母鸡扑棱着翅膀逃开。
“你知不知道村里人现在都怎么说谢家那小子?你要是就这么跟着走了,明天闲话就能传遍整个公社!”
袁野的眼神骤然变冷。
他深吸一口气,声音压得很低:“叔叔,我和云珠是正当交往。如果您担心名声问题,我现在就可以正式提亲。”
这句话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。邬母手里的抹布掉进了洗菜盆,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衣襟。
“提亲?”邬父冷笑一声,“你拿什么提亲?你们知青迟早要回城的,到时候我闺女怎么办?”
就在这时,院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。
邬云珠转头看去,发现几个邻居正假装路过,实则竖着耳朵在听墙根,她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。
袁野显然也注意到了。
他忽然挺直腰板,声音清晰得能让院外的人都听见:“我袁野发誓,这辈子绝不负邬云珠。如果叔叔阿姨同意,我现在就写信让家里准备聘礼。”
邬父邬母愣住了。
邬云珠看见母亲的眼圈突然红了,父亲则别过脸去,粗糙的大手在裤子上无意识地搓着。
远处传来生产队上工的钟声,当当的声响在凝滞的空气里格外刺耳。
一只麻雀落在院墙上,歪着头好奇地张望。
“进屋说。”
邬父终于闷声吐出三个字,转身往堂屋走去。
经过她身边时,邬云珠听见父亲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。
孙红英注意到女儿听到这话时,眼神闪烁了一下。
“年轻人身体底子好,恢复快也是正常的。”
医生合上病历,“不过还是要继续观察,尤其是蛇毒的后续影响。”
医生离开后,孙红英坐在女儿床边,小声问道:“云珠,你跟妈说实话,到底怎么回事?怎么会遇到野猪和毒蛇?”
邬云珠垂下眼睛:“我去后山采蘑菇,袁野不放心就跟来了。谁知道突然窜出一头野猪,慌乱中我又踩到了竹叶青……”
“妈,我想喝水。”邬云珠突然说。
孙红英连忙倒了杯水递给她。
邬云珠接过水杯,趁母亲转身整理篮子时,快速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瓷瓶,往水里滴了几滴无色液体。
“袁野也该喝水了。”邬云珠说着,示意母亲再倒一杯。
孙红英不疑有他,又倒了杯水。
邬云珠接过水杯,同样悄悄滴入几滴液体,然后挣扎着要下床。
“你干什么?好好躺着!”孙红英按住女儿。
“妈,袁野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,我得去看看他。”邬云珠坚持道。
孙红英拗不过,只好扶着女儿走到袁野床边。
邬云珠小心翼翼地托起袁野的头,将水一点点喂进他嘴里。
“慢点,别呛着。”
孙红英在一旁帮忙,惊讶地发现袁野虽然昏迷,却本能地吞咽着水。
喂完水,邬云珠又在袁野床边坐了一会儿,轻轻握着他没有打石膏的那只手。
孙红英看着这一幕,心里五味杂陈。
中午,病房里陆续来了几个探望的村民,提着鸡蛋、水果等慰问品。
孙红英一边道谢,一边应付着大家的关心。
“袁野这孩子真是好样的!”
“听说他一个人对付了一头两百斤的野猪!”
“要不是袁野,云珠可就危险了……”
听着乡亲们的夸赞,孙红英对袁野的感激之情更深了。
她注意到每当有人夸袁野时,女儿的眼睛就会亮起来。
下午,孙红英去医院的食堂打了饭回来,发现袁野的脸色似乎好了一些,嘴唇也不再那么紫了。
邬云珠正坐在床边,用湿毛巾轻轻擦拭他的额头。
“妈,医生说袁野晚上可能会醒。”邬云珠高兴地说。
孙红英点点头: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你也别太累着,自己还是个病人呢。”
傍晚,邬建国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医院。
他一进门就直奔女儿床前,确认女儿没事后,又去看袁野。
“这孩子还没醒?”邬建国皱着眉头问。
“医生说快了。”孙红英回答,然后压低声音,“老邬,村里没出什么事吧?”
邬建国摇摇头:“能出什么事?大家都关心着呢。”
他顿了顿,脸上露出不悦,“就是程瑶瑶那女知青,嘴上没个把门的,说什么保不准俩人是上山干啥坏事了……”
“什么?”孙红英声音陡然提高,又赶紧压低,“她怎么能这么胡说八道!”
“别急,没人信她的。”邬建国安慰道,“当场就有人怼回去了,说她自己和谢昀那点破事谁不知道,装什么清高。谢昀听到风声就去了,直接把她拽走了。”
孙红英这才稍微放心,但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气:“云珠和袁野差点连命都没了,她还在这嚼舌根!”
“行了,别让云珠听见。”邬建国使了个眼色,“我去问问医生情况,你陪着云珠。”
邬建国走后,孙红英坐在女儿床边,发现邬云珠正望着袁野出神。
“云珠。”孙红英欲言又止。
“妈,我知道您想说什么。”邬云珠轻声说,“袁野他……真的是个好人。”
孙红英握住女儿的手:“妈知道。这次要不是他……妈都不敢想。”
她叹了口气,“以前是妈想岔了,总觉得城里知青待不长。可袁野这孩子……不一样。”
邬云珠眼睛亮了起来:“妈,您不反对我们了?”
“傻丫头,人家为你连命都不要了,妈还有什么好反对的?”
孙红英摸摸女儿的头,“等他醒了,咱们好好谢谢人家。”
夜深了,医院渐渐安静下来。
邬建国在走廊的长椅上打盹,孙红英坐在两张病床之间,一会儿看看女儿,一会儿看看袁野。
突然,她注意到袁野的手指动了动。
“云珠!云珠!袁野好像要醒了!”
孙红英连忙轻声呼唤女儿。
邬云珠本来已经睡着了,闻言立刻睁开眼睛,挣扎着坐起来。
母女俩顿时紧张地盯着袁野的脸。
袁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,眼皮轻轻颤动着,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他的目光先是茫然地扫过天花板,然后转向床边。
“云……珠……”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,但眼神却一下子亮了起来。
邬云珠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:“我在这,我没事,袁野,我没事……”
孙红英看着这一幕,悄悄退出了病房,把空间留给这两个年轻人。
她站在走廊上,透过门上的玻璃窗,看见女儿紧紧握着袁野的手,两人相视而笑。
这一刻,孙红英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感情。
不是门当户对,不是利益交换,而是生死与共的真心。
村口的老槐树下,程瑶瑶正嗑着瓜子,声音尖利得能穿透半个村子:“你们听说了没?邬云珠跟那知青袁野在后山待了一整天,谁知道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!要不怎么会被野猪追、被蛇咬?保准是干了什么亏心事……”
几个妇女交换着眼色,谁也没接她的话茬。程瑶瑶见没人应和,嗓门提得更高:“要我说啊,这孤男寡女的……”
“程瑶瑶!”李婶突然把洗衣盆往地上一墩,水花溅了程瑶瑶一裤腿,“你嘴上积点德吧!人家袁野为救云珠命都快搭进去了,你倒在这编排起故事来了?”
程瑶瑶脸色一僵,随即冷笑道:“哟,李婶这么护着,莫非知道什么内情?”
“我知道的可比你清楚!”王铁匠的媳妇插嘴道,“昨儿抬下山时我亲眼看见的,袁野浑身是血还死死护着云珠,那叫一个真心实意!哪像有些人……”
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程瑶瑶,“专挑有妇之夫下手。”
程瑶瑶顿时涨红了脸:“你胡说什么!”
“我胡说?”王铁匠媳妇叉着腰,“谢昀离婚前,是谁总往他家里跑?全村谁不知道你俩那点破事!”
围观的人群发出低低的哄笑。程瑶瑶指尖发抖,刚要继续争辩,突然瞥见人群外围脸色铁青的谢昀,顿时慌了神。
谢昀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,一把攥住程瑶瑶手腕:“跟我走!”
“你弄疼我了!”程瑶瑶挣扎着,却被谢昀硬生生拖出人群。
走出老远还能听见谢昀压低的怒吼:“你非要让全村都知道我们的事是不是?”
槐树下,李婶朝他们远去的方向啐了一口:“什么东西!也配说云珠和袁野的闲话!”
众人纷纷点头,七嘴八舌夸起袁野的英勇。
原先几个听过程瑶瑶闲话的妇女,这会儿也都改了口风:“要我说,云珠和袁野倒是般配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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