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怎像是旧日靖北副将?”
我闭眼笑了笑——我本是。
只是后来,被她亲手关进地牢罢了。
……我在军中养伤半月。
伤未愈,便有人登门,名义上是探视,实则试探。
“清言公公昔日是宫中红人,如今落到边地,是否悔意难平?”
我浅笑:“若陛下令我入泥中死,我也必伏地谢恩。”
他眼神一冷,不再言语。
军中传言我为前靖北副将,很快蔓延。
有人尊我,有人忌我。
可军纪严明,且我未夺兵权,众人只能敬而远之。
几日后,大雪封营,补给迟缓。
营地数次被骚扰,士气一度低迷。
我忍痛披甲,于大营中训兵、巡防。
旧将之风,渐渐在夜风中稳下阵脚。
我不曾告诉任何人,我是以“内侍”身份来此。
我知,一旦此事传出,军心难保,必引群嘲。
但她知。
她知我为她舍尊严,为她再踏北境。
那夜,雪势如盖,一名侍从悄悄递来密信。
是她的字迹。
“北境寒烈,务必护身。
勿再为朕挡剑,朕恐再无机会亲口唤你‘阿辞’。”
我盯着那纸良久,直到掌心沁湿。
我轻声道:“可你不是说过,孤王无情?”
……次日黄昏,有细作混入营帐。
我追至营后雪林,拔短刃与其缠斗。
手伤未愈,数招落败,后背中一刀。
可我咬牙反手封喉,一掌将其按入雪地。
我回营时浑身染血。
将军欲封我战功,我却摇头道:“臣本无名,只为圣命而来。”
随后,我缓缓将他扶起:“营中将士,皆非诏令下之弃子。
请将军代我奏陛下——北境可守,不劳御驾。”
那一夜,我独坐于营帐之中,望着那封信,仿佛她便坐在灯火旁,抿唇、凝眉、未语。
三年前,我为她挡过一剑。
三年后,我依然挡下了第二剑。
若她再不回头,我便继续站在风雪中,护她江山不倒。
6 她问“你恨我吗”,他答“早恨尽了”我归京那日,宫门前落雪未融。
她未设仪仗,未遣迎使。
只是默许我,负伤踏进这座三年前将我逐出的城。
我拄杖而行,一步步走过宣德门下,那些我曾匍匐、跪拜、被捆缚拖行的地方。
无人言语,连风都沉默。
我只听见心跳,一声声,和那日她登基时一样。
我未着内侍衣袍,只穿素灰旧裳,沿宫墙绕入偏殿。
途经者纷纷避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