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堆刚拆解下来的旧钟零件。
福伯端着一碗冰镇绿豆沙走进来,放在陈志远手边:“少爷,歇歇吧,天热,解解暑。”
陈志远放下手中的活计,端起碗,慢慢喝着。
绿豆沙清甜爽口,带着一丝陈皮的微香,暑气顿消。
他看着梁仔埋头苦干的模样,微微一笑,道:“梁仔,那套‘海关钟’的游丝校准,你来试试?”
梁仔闻言,眼睛一亮,有些激动,又有些忐忑:“师傅,我……我行吗?
那游丝细得很,万一弄坏了……莫怕,万事都有第一次。
你用心看,用心学,总能掌握。
这门手艺,看着精巧,其实不过是‘熟能生巧’四个字。”
陈志远鼓励道。
梁仔重重地点了点头,放下手中的刷子,洗净了手,小心翼翼地从陈志远手中接过那枚小巧的游丝部件和特制的镊子,屏息凝神地开始尝试。
3 马刀闹坊就在这片刻的安宁被打破之际,一阵刺耳的锣鼓声由远及近,夹杂着粗俗的叫骂,打破了宝源巷的宁静。
福伯脸色一变:“不好,怕是马三刀那伙烂仔又来了!”
马三刀,是西关一带出了名的地痞头子,手下聚集了一帮泼皮无赖,平日里敲诈勒索,鱼肉乡里,官府也懒得管这些“小事”。
近半年来,这马三刀不知从哪里听说了“玲珑手”的名头,便三天两头派人到天工坊滋扰,时而说是要“孝敬保护费”,时而又说要陈志远为他打造一把“能自动上弦的转轮手枪”,言下之意,无非是想讹诈些钱财,或是图谋天工坊的技艺。
陈志远眉头微蹙。
他素来不喜与这些市井之徒纠缠,但对方显然不肯善罢甘休。
上次,他巧妙地将一枚普通怀表的发条稍作改动,使其在特定时间会突然“卡壳”,马三刀的手下拿回去后果然出了洋相,被马三刀一顿臭骂,暂时消停了几天。
没想到这么快又找上门来。
锣鼓声停在了天工坊门口,一个粗豪的声音喊道:“陈师傅!
玲珑手陈师傅!
您老人家在不在啊?
马三爷给您请安来啦!”
福伯气得脸色发白,正要出去理论,被陈志远拦住。
他放下手中的绿豆沙,平静地说道:“福伯,莫动气。
梁仔,你继续你的。
我去看看。”
陈志远走到门口,打开了坊门。
只见马三刀歪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