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季夏的暴雨总是裹着铁锈味,那是从老城区废弃工厂飘来的陈年叹息。
十二岁的陆昭蜷缩在阁楼通风口,鼻尖几乎要戳破发霉的纱网。
锈河在对岸拐出蛇形弯道,暴涨的河水正啃噬着混凝土堤岸,把那些上世纪浇筑的防洪桩嚼得咯吱作响。
闪电劈开云层的刹那,他看见河心漩涡里浮起暗金色的光。
那绝不是探照灯或航标灯的光晕。
陆昭的瞳孔因过度收缩而刺痛——某种布满菱形纹路的柱状物正在水中匀速上升,带起的浪花在接触到物体表面时诡异地悬停,如同撞上透明玻璃的雨珠。
当第二道闪电接踵而至,他终于看清那截露出水面的生物组织:布满倒刺的背鳍足有三层楼高,每片鳞甲都在暴雨中蒸腾着青灰色雾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