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昨日烧的那么厉害了。
自然也不必再像昨日一样抱着景昭珩睡了。
他昨日嘴上倒是嫌弃,可行为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耐。
还能让他每日都得到满足?
姒锦今日再躺下后,便如同往常一样,裹着自己的那床锦被,还是躲得他远远的。
果不其然,她刚这么躺下,身后那道目光就变了味道。
“你怎么不躺到天涯海角去?”
昨日病了的时候差点让他失了清白。
今日好了后,首当其冲的先忘恩负义。
姒锦小心翼翼的转身看了他一眼,“陛下这话是何意?”
“你昨日病了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躲着朕?”
姒锦听着他这话,怎么像是个受了委屈的怨妇似的?
她低声回答:“奴婢昨日是对陛下做了什么吗?昨日发了高烧,奴婢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
姒锦看他的目光带着委屈和不安。
景昭珩怎么感觉——
她还觉得自己亏了?
姒锦裹紧身上的锦被,又往床榻外侧挪了挪。
景昭珩看着她的背影,发出了一声冷笑。
阴恻恻的。
他又抽什么风?
结果,他什么话都没有再多说,又躺在了榻上。
一个哄睡的宫婢,他太过上心岂不是有损威严?
“讲故事。”他冷声命令。
“……是。”
姒锦觉得他有失心疯,一阵一阵的抽风。
脑子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听的故事也越发的幼稚。
前几日她寻了本诗集,他嫌枯燥。
她转日又寻了本话本子,他嫌里面的人物关系复杂,听着头疼。
她最后让赵忠找来了一本孩童听的故事册子,他倒是听的高兴。
每日一篇,雷打不动。
-
天气愈来愈炎热。
宫里开始准备前往行宫避暑的事宜。
姒锦这个花房的小喽啰本来是不需要去的,可为了哄睡暴君,也要跟着一起去。
不过,有一个稍稍好一点的消息。
行宫所在位置在离着京城百里的甘泉山,若是去的话,前朝的重臣也要一同前去。
裴淮叙自然也要去。
这样的话,倒是有了一个接近他的好机会。
姒锦安安稳稳的养了几日的病,这几日清霜都十分安分。
可越是安分,她便觉得她在盘算更大的阴谋。
去行宫前,姒锦先将治风寒的草药送去了景煜礼那里。
长忧阁内。
姒锦拿着草药进去的时候,刚好瞧见有几个太监也在里面,他们似乎是刚刚欺负完景煜礼。
这会儿正对着他骂骂咧咧的说些什么。
姒锦还未迈过门槛,便听到了为首太监的骂声:“如此困境下你还能活下去?不嫌丢人么?我要是你我早就找根麻绳把自己吊死了。”
“你们在做什么?!”
姒锦直接气咻咻的冲了过去,景煜礼脸上的伤口流着血,这会儿正跌坐在地上,看起来很是虚弱。
她走过去,张开双臂将他护在了身后。
几个太监看了她一眼,眼里升腾起戏谑的笑容:“哪个宫的宫婢,也敢管我们的闲事?”
姒锦必然不能说实话。
更不能说是祈玄宫的宫婢。
万一太监们去祈玄宫告状,她就完了。
想了一圈,姒锦干脆说:“我是琼太妃宫中的宫婢,你们如今再猖狂,难不成也不将琼太妃放在眼里了么?太妃现如今处置几个太监的权利还是有的。”
景煜礼仰起头看着挡在他身前柔弱的身影。
他竟然有一天会沦落到需要被一个宫婢保护。
今日的日光格外刺眼,这道身影倒是刚刚好将那道直射他眼睛的日光遮挡的严严实实,他总算是能将眼睛睁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