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下一下的落在景煜礼的后背。
伤口明明很疼,可他觉得比起伤口的疼,她的指尖游离在他肌肤上的滋味,更让他难熬。
景煜礼很瘦。
可身形又很高大。
后背薄薄的皮肉下,便是一条一条的骨头,皮肉上有青紫色的伤痕,也有擦破皮肤的流着血的伤口。
姒锦从袖中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,低着头出去接了盆水回来,将帕子浸湿,轻轻擦拭着他背上的血迹。
凉丝丝的感觉,总算是让景煜礼那难捱的滋味减去了大半。
最后一块伤口的涂完药膏。
姒锦的目光又落在了他的脸上。
也有几块擦伤。
在景煜礼张口让她回去时,姒锦忽然低下头,清秀的面孔凑到了他的眼前。
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伤口。
涂药涂的很是认真。
距离这么近,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呼吸扑到了自己的脸上,还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气钻进了鼻息。
他移开了眼睛。
仿若一切都不存在。
涂好药,姒颜便毫不留恋的站直了身子。
她将药膏放在了他的面前,那只染着血的帕子也被她留在了铜盆中。
“殿下放心,我以后都不会再来了。殿下记得涂药。”
说完,她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。
景煜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殿门处。
喉咙处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。
他竟有些隐隐的期待,期待她会再次出现在门口。
还有她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。
他也有些好奇。
可是,她说了,她不会再回来。
景煜礼心中也无比清楚,她也不需要回来。
他的视线一直盯着殿门的方向。
直到——
姒锦的身影再次出现。
他还以为是自己出幻觉了。
却瞧见她气势汹汹的走到了他的身侧,将油纸包裹的一块东西放在了他身旁的木桌上。
景煜礼承认,对于她的再次出现,他愣住了。
甚至连道谢的话都还未说出口,她便又离开了。
而这次,是真的离开了。
他看着桌上油纸包裹的那团东西。
犹豫再三,还是拆开了。
里面放着的是一块栗粉膏。
看样子放了有几日了,已经从原本湿润的状态,变得有些干燥了。
这种东西,先前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。
可她身为宫婢,应当是极难得到这种糕点吧?
不然也不会放这么久不吃。
他视线又转向盆中染血的手帕,已经不是上次那方绣着杜鹃花的了。
而是一方素帕。
景煜礼收起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。
她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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姒锦从长忧阁出来的时候,并没注意有个身影在暗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。
“长忧阁。”
清霜念出了牌匾上金漆已经快掉光的这三个字。
姒锦好端端的为何要来见景煜礼?
在姒锦的身上,清霜有越来越多无法想通的地方了。
不过,只要常常在暗中盯着她,自然能知道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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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几日阖宫上下都在准备宫宴之事。
姒锦说了不再去见景煜礼,便一直都没有再去过长忧阁。
这几日便是日复一日,白日在花房待着,晚上便去哄暴君睡觉。
一直到五日后,端午宫宴。
昨晚,姒锦特意向景昭珩求了恩典,她想来宫宴上伺候。
他倒是没说别的,大手一挥便同意了。
赶去宫宴时,赵忠的干儿子赵元偷偷跟她说了,宫宴最是轻松了,在后面候着听吩咐就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