交站台,枯草垫身,硬纸板当被。
我摸了摸内袋里的勋章,那是唯一的温暖。
“姐,你一定要坚持住…”第二天,断腿已开始腐烂,散发着恶臭。
经过一个加油站,我用水龙头简单冲洗伤口,疼得几乎昏厥。
“小伙子,你这是怎么了?”
加油站的老人递给我半个面包。
“谢谢…我要去省城军区…”我狼吞虎咽地吃着,眼泪却止不住地流。
“那还有八十多公里呢,你这样…我必须去!”
老人叹了口气,给了我一瓶水和几片止痛药。
“保重吧,孩子。”
药片只能暂时麻痹,痛感很快又回来了。
断腿的骨头已经错位,在肉里摩擦,每一步都如同地狱。
第三天,我被一群流浪汉发现,蜷缩在高速公路的涵洞里。
“他身上有什么值钱的吗?”
“看这小子惨成这样,能有什么?”
当他们看到我紧握着的东西,眼睛亮了。
“这是金的?”
一个大胡子伸手去抢。
“滚开!”
我歇斯底里地咆哮,像一只护食的野兽。
“这小子疯了,别惹他。”
他们离开后,我靠着墙壁,笑着哭了。
第四天,高烧让我意识模糊,分不清现实和幻觉。
我仿佛看到姐姐就在前方向我招手,又看到张狂那张狰狞的脸。
“再坚持一下,再坚持一下…”骨头已经碎得不成样子,腿部肿得如同一个畸形的气球。
一位骑电动三轮送菜的农民看到了我。
“你这是怎么了?
要不要去医院?”
“带我去省城…求你了…”他犹豫片刻,把我扶上三轮车。
“我只能送你到前面镇上,再远电瓶没电了。”
这一段路,我昏昏沉沉地靠在蔬菜筐边,梦里都是血和泪。
第五天,我已经接近崩溃。
省城的轮廓在远处若隐若现,却像是永远也到不了的海市蜃楼。
断腿已经完全失去知觉,我甚至不能确定它还连在我身上。
“咚咚咚”——我用头敲击地面,想用这种疼痛来保持清醒。
路过的车辆越来越多,却没人停下。
我像一团肮脏的垃圾,被整个世界遗忘。
但那枚勋章,那张烈士证明,它们在我胸口,像一团火焰燃烧。
“爸爸,我一定要到那里…我一定…”第六天傍晚,省城的霓虹灯亮了起来。
我靠着围墙,慢慢向市区方向爬去。
每前进一米,都像是用尽一生的